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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試圖達成任何理想,你都會覺得痛苦,只有充分經歷痛苦的過程,你才能認清這一點。如果深深地經歷了痛苦,並且對這個過程產生了完整的瞭解,你就成熟了。一個真正成熟的人會深刻地感覺到,快樂與和諧都存在於吾心深處。

 

學生:你能不能探討一下「不認同」需要什麼條件?

 

阿瑪斯:若想做到不認同或是從某個經驗之中抽離出來,你的身份感必須比那一刻的自我形象要更深一些。譬如你可能認同了某個自我形象,有某種感覺產生了,而你發現自己無法解除掉這份感覺。因為這份感覺來自於更深的層次,它比你當時所能意識到的要更深一些,所以你無法不認同它。因此,首先你必須潛入其中,如此才能理解和洞察這個更深的面向,然後才有可能解除掉它。

 

許多老師都教導學生不要去管眼前所發生的事,許多修行傳統都談到這樣的修持方式,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。如果你已經無意識地認同了某個東西,想不管它是不可能的,因為你已經相信它了。從某種角度來看,它比你的覺知還要更深一些。它已經變成了你的基礎,你不可能不認同你的基礎,因此首先你必須去覺知它、理解它;然後你的覺知就會比它更深一些,這樣你才能解除掉它。

 

你必須看見以及瞭解了某個東西,才可能消解掉它。「不管它」意味著在瞭解之後就把它放下,但如果你對它毫無瞭解,而且不知不覺地認同了它,又怎麼能不管它呢?

 

先投入於經驗,才有辦法不認同

 

因此你首先必須浸泡在眼前的經驗裡,徹底投入其中,然後才能對它有所瞭解。在瞭解自己的過程裡,有一部分的工作就是要浸泡於其中。不論這個經驗是一種信念、情緒、身體上的緊縮感、挫敗感還是對某個東西的執著,你都要徹底經驗它,而不試圖去擺脫它。只要能徹底投入於心中的反應,一段時間過後,你就會對它有所瞭解了。

 

若想對自己的經驗有所瞭解,必須同時具備三個要素。一是不認同(disidentification),二是投入(involvement),三是容許(allowing)。這三個要素跟身體的三個能量中樞有關。換句話說,臍輪、心輪和眉間輪的能量必須達到和諧,你才能做到不認同、投入和容許。

 

每一個脈輪都對理解的過程有所貢獻。如果眉間輪能正確地運作,你的內心就會有空間。但內心的空間到底有什麼重要性呢?它能夠使你產生容許的品質。當你的心中出現空間時,你是沒有形象感的;你不會對任何一個東西執著,也不會想去其他的地方。因此,眉間輪的貢獻就是讓心中出現空間,也就是一種容許和迎接的態度。

 

心輪的貢獻與個人性相關,那是一份投入和沉潛於經驗中的能力。你不但容許經驗發生,還能與它合為一體。你能夠充分地感覺它、經驗它,因為你就是它。此乃心輪的貢獻。

 

臍輪也有其貢獻,它代表真我,真我的貢獻就是不認同。當你跟從臍輪運作時,你是徹底活在當下的,能夠完整地做自己。你不會去認同那些追求成就的活動。

 

我並不是在暗示空間感永遠存在於眉間輪,無價之寶永遠存在於心輪,而本體永遠在臍輪。其實一段時間過後,這些脈輪就不再有任何重要性了。我指的是當空間感出現時,它會活化眉間輪;當你投入於某個活動時,那種感覺是在心輪發生的;當真我在運作時,那種不認同的感覺則是在臍輪發生的。

 

因此,這三個能量中樞若是能同時運作,那麼容許、投入與不認同的活動就會同時出現。這幾個能量中樞若是能和諧運作,洞察力就會出現,那時你才有能力不管眼前所出現的現象。如果只有其中的一個能量中樞在運作,你就不可能順利地產生洞察力。

 

因此只是不認同是不夠的,除非能徹底投入於眼前的經驗,否則你是無法徹底不認同的。當經驗生起的那一刻如果不去認同它,你就不可能充分地經驗它。如果你根本不允許它發生,又如何能不認同呢?無法徹底認識它,如何能不認同呢?

 

一個已經跟真我完全合一的人,才會告訴別人不要管眼前的經驗。此人做得到是因為他已經擁有了最深刻的身份感,他的身份感屬於最深的層次,其他人是辦不到的。若是不知不覺地認同了意識底端的自我形象,我們是不可能不認同它們的。

 

真我不會借由心中的意象來喚回自己

 

學生:我總是想記起自己的真我形象。

 

阿瑪斯:這裡面的危險是,即使你看見了真我的形象,你仍然是在逃避當下的經驗。其中有一種抗拒感,你看見了沒有?但真我是從不抗拒什麼的。真我不會借由心中的意象來喚回自己,只有頭腦會這麼做。

假以時日你就會發現,你根本無法靠著形象而安住於當下,即使這個形象是你的真我。

 

此刻發生的事跟以往發生的事是截然不同的,誰能決定下一刻應該發生什麼?但人往往不會這麼輕易地放下一切,他會說:「讓我來試試看!」你起碼會試上三千回,才會真的感覺疲倦而對自己說:「我辦不到,我不能按照這樣的方式安住於當下。三年前這個方式是有效的,但不意味當下它還有效。」

 

學生:如何區別自己是在耽溺於早先所領悟的東西,還是想沉潛於其中?

 

阿瑪斯:你必須對自己非常誠實。如果對自己夠誠實的話,你就會想:「這種事我已經做過無數回了,為什麼還會重複再三?」你會發現其中還是有某些部分是自己所不瞭解的。這時如果不退縮,就能自然而然地沉潛於那個經驗中。

 

讓失去方向的感覺自然發展

 

學生:星期五我感覺到一陣轉移性的頭痛,於是不得不對自己說:「我不是那個受挫的小孩,我也不是一個受挫的世界。」但我仍然深陷於痛苦中。我不斷地對自己說這些話,接著卻突然失去了方向感。我正準備進入餐廳用餐,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;既不知道我是誰,也不知道跟我在一起的人是誰。我的腦子完全無法思考,就像腳下的地面突然被抽走了。

 

阿瑪斯:所以你的問題是什麼?

 

學生:我的問題是,這個經驗是一種進入更深次元的體悟,還是仍然在人格的範圍之內?

 

阿瑪斯:喪失方向感永遠源自於內在的空間被揭露以及我們對它的抗拒。人們會因此而喪失方向感,甚至覺得頭暈腦漲。出現空間感意味著有某種改變正在發生,但是還不徹底;裡面還有一股抗拒的力量,所以才會暫時失去方向。

 

這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種失去方向的感覺自然發展。如果你抗拒它,就是在排斥那份空間感,而空間感一定有容許的成分在內。當然在高速公路開車的時候,你是不能失去方向的。只要安住於當下,即使在高速公路上失去方向感,還是可以繼續開車。

 

學生:我時常在教書時突然意識到心中的負面模式,這時如果沉潛於其中似乎不太妥當,但我卻不能不認同心中的反應。

 

阿瑪斯:為什麼沉潛於其中是不妥當的?

 

學生:沉潛意味著深入於內在經驗,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可能會哭出來,或是無法正常運作。我的注意力應該專注於教書才對。

 

阿瑪斯:你有沒有可能把注意力分成兩部分—其中的一小部分用來應付教書,其他的部分則用來覺察心中發生的事?

 

學生:在這種情況下我會覺得受到學生的威脅,而無法面對心中的問題。

 

阿瑪斯:這正是面對它最好的時刻。

 

學生:我的意思是,我會覺得自己受到了學生的威脅而無法面對這份感覺。

 

阿瑪斯:這時你更需要面對這種被威脅的感覺。若是學會隨時留意自己,外在的現實只需要一小部分的注意力就夠了,真的。你會發現你的能力比你所想像的要高得多,每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。越是留意自己,覺察力就越高,而且內外都觀察得到。當我在跟人們互動時,通常只有一小部分的注意力是放在他們身上的。週遭發生的事我都能注意到,但並不意味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外面。

 

學生:當你在談那三個脈輪的運作時,我發覺我的三個脈輪並不是永遠都能正確地運作。剛才所說的沉潛,指的是不是去覺察那個沒有在運作的脈輪,把較多的注意力放在上面,然後試著去理解它?

 

阿瑪斯:不,重點並不在把注意力放在某個特定的能量中樞,而是在於態度。就眉間輪的運作而言,正確的態度是容許事情發生。就心輪的運作而言,正確的態度是投入和參與。就臍輪的運作而言,正確的態度則是不認同。

 

因此覺知的本身已經足夠了。若是能察覺自己正在不容許某件事發生,你就會發現不容許的原因是什麼。若是能察覺自己並沒有在參與,你就會發現自己正在抗拒什麼。有時阻礙我們去參與的,往往是對某個特定身份的排斥,譬如自認為已經超越某種經驗了。然而這只是你腦子裡的一種想法而非真實的體悟。當然你越是瞭解自己,越能認清這些部分,而你的能量中樞也越能得到發展。

 

真正的意志是毫不執著地臣服於當下

 

學生:我以為臍輪是讓事情具體化的一個能量中樞,可是你剛才提到這個能量中樞跟不認同有關。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。

 

阿瑪斯:沒錯,臍輪通常跟體現某個經驗有關,不過它也是一個意志中樞。從某個角度來看,意志最終的作用就是臣服於當下,臣服於眼前所發生的事,而臣服於當下就意味著不執著。意志真正的作用就是毫不執著地臣服於當下所發生的事。本體每一個面向的品質,都可以在任何一個能量中樞產生作用。

 

當一個人完全跟真我合一時,能量集中的位置往往是心輪。認同或不認同之類的真我作用則跟臍輪有關。真我比較像是去經驗某件事的一種潛能,一份認同的能力。真我是自由的,它可以自在地選擇認同或不認同眼前的經驗。

 

一旦變成真我,你就能百分之百地跟眼前的經驗合一。如果下一刻有別的事情發生了,你立刻就能跟那個當下的經驗合一,這其中沒有任何固著不變的態度。

 

學生:心輪的投入(involvement)跟合一(embodiment)有什麼不同?

 

阿瑪斯:投入與合一是不同的。投入意味著經驗它、活出它和感覺它。那是一種跟眼前所發生的事產生親密接觸的狀態。親密地接觸眼前所發生的事,顯然有別於跟眼前發生的事合為一體。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?

 

若是感到痛苦,就要留意其原因

 

學生:有痛苦的感覺,是不是暗示著不認同?

 

阿瑪斯:痛苦暗示著眼前所發生的事是不該發生的,這裡面通常都有危機意識,不是嗎?當你胃痛時,你知道有些事是不對勁的。也許你得了胃潰瘍。這時你不可能說:「我應該不認同我的胃。」當然我們都知道痛苦的感覺也會被扭曲,因此我們對痛苦的感覺也不能太認同。不過這並不是痛苦最基本的問題。

學生:星期五我感到頭痛欲裂,喜悅的能量似乎完全被封閉住了。當這麼強烈的痛苦產生時,我似乎不該再去認同它了。

 

阿瑪斯:你現在還在頭痛嗎?

 

學生:今天在靜坐時,那股痛感轉移到了我的臀部。我認同了這個地帶,而且很難再讓心中的空間出現。為什麼我必須借由痛苦來認識存在?

 

阿瑪斯:痛苦並不是不認同的必要條件。

 

學生:但是它為什麼會出現?

 

阿瑪斯:因為你的身體一產生緊縮,痛苦就出現了。這顯示出你必須看一看自己在緊張什麼。

 

學生:我把這份痛苦看成是對內在能量的抗拒。

 

阿瑪斯:這或許就是真相了。痛苦只能幫你看到自己在抗拒什麼,這便是它主要的任務。痛苦永遠暗示著眼前所發生的事是不該發生的,而眼前所發生的事就是那份緊縮感。

 

學生:大部分的人是不是都在以這種方式利用痛苦?

 

阿瑪斯:你不是在利用它,它是自然發生的。當身體的緊張感累積到一種程度時,任何一個有機體都會產生痛苦。因此身體只是在利用痛苦作為一種警訊。身體借由痛苦而吶喊,因為不對勁的事正在發生。這時你就會留意它了。痛苦的發生乃是為了喚起你的注意。

 

因此你不能只是不認同它,然後就把它忘光了。如果感覺到痛苦,就必須去留意為什麼會有痛苦?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即使你藉著它瞭解了一些事,也還是得去看醫生。如果痛苦一直持續了好幾天,那麼你的脊椎很可能受傷了。過街時如果有一輛車朝著你駛來,你絕不會說:「我應該容許和參與這個經驗。」你該運用的是你的常識。

 

「原型」存在嗎?

 

學生:原型(archetype)是什麼?我在這裡學到的是面對人格,探入本體。我不知道原型是否存在?它們是屬於文化層次的一種人格的延伸,還是本體的示現?

 

阿瑪斯:這就要看你所謂的原型是什麼了?我不知道你是根據哪個學派而採用原型這個字的?

 

學生:我指的是榮格學派所說的原型。

 

阿瑪斯:如果你指的是榮格學派的原型,那麼據我所知,榮格所說的原型包含了普世經驗裡的意象。原型是不同的人都會經驗到的一些東西,譬如母親這個原型可能是每個人都會經驗到的。根據榮格的觀點,原型全是一些意象,而意象也可以是一種經驗。

 

學生:原型可以是一種人格經驗,也可以是一種本體經驗?

 

阿瑪斯:這似乎就是他的觀點—有些是本體經驗,有些則是人格經驗。不過你必須記得,原型也只是一些概念罷了。原型並不是在現實中實存的東西。我們或許會把自己經驗成母親,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同樣的經驗。有的人到了某個階段會經驗到做母親的感覺,但母親這個原型並不是實存的,它只是一個意象、一種概念罷了。概念雖然有用,不過你還是得認清它們並不是實存的。

 

學生:昨晚有人提出了一個有關「更高的靈性自我」(higher spiritual self)(高我)的問題。高我是不是本體的一個面向,還是別的東西?

 

阿瑪斯:高我確實是本體的一個面向。

 

學生:但感覺上卻像是一個擬人化的他者。

 

阿瑪斯:我們的心智確實可能把它變成為一個有形有相的東西,其實它只是你無相本體的一部分。

 

學生:有時高我好像是有性別的,它可能具有一種陽性特質。

 

阿瑪斯:你的心念會創造出各種意象,不過你還是可以用比較客觀的角度來看待高我—它不需要具有人形或任何形象。你的心會按照肉體形象而創造出一些意象,但本體不會做這件事。它們擁有自己的實相。

 

學生:當你回答我的問題時,你是在跟誰說話?

 

阿瑪斯:我說話的對象會隨著情況而改變。

 

學生:現在是我的心在問這個問題……

 

阿瑪斯:首先我們要看看是誰在那裡聆聽,對不對?有時是你的人格,有時是你的真我,有時是全部合在一起聆聽。這是我無法決定的事,所以必須看當時的情況是什麼。或許某一刻我是在跟你的心對談,過了一會兒我又在跟其他的東西對談,因為你已經改變了。

 

由本體出發的溝通方式,總是先針對那個人來進行交談,然後再逐漸深入於其他的層次。有的人會覺得這種溝通方式是一種壓力,就好像我在把他們推往某個方向。我並不是在有意地推他們,而是當我和他們說話時,他們自然會進入更深的層次。

 

瓦解「理想」,到達既無希望也無絕望的境界

 

學生:昨天你談到某些人把獨立自主也理想化了?請問獨立自主和真我有什麼關係?為什麼把獨立自主理想化會使你無法看到真我。

 

阿瑪斯:獨立自主的品質可能會被用來替代真我,補上它的空缺。其實你需要瞭解的是理想化這個議題而非獨立自主這件事。如果一個人無法成為自己的真我,他就會有把自己理想化的需要。一個從未自主過的人永遠會認為自己是失敗的,另一個人則可能在達成理想之後感到失望,進而發現理想並不能帶來什麼。人們若不因此而陷入沮喪和絕望,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來探索自己的真相。一個可以真誠地質疑這個情況的人,往往能發現他的真我。

 

能夠達成自己理想的人,比較有機會發現自己的真我,但前提是他不能陷入絕望,而是必須真的領會「無望」是什麼。即使沒達成自己的理想,仍然可以找到真我,不過他很難相信這才是他所要的東西。即使理想化的傾向沒有被瓦解,我們仍然可以經驗到真我,但卻不會珍惜及欣賞自己的真我。所以理想化的傾向必須被揭露,不過並不是通過人生的情境劇去揭露它,而是必須借由內在工作才能認出它來。借由內在工作,你會揭露所有的信念、希望和夢想,而又不至於非得達成它們不可。

 

學生:那麼轉化又如何產生呢?我們會不會因失望而不斷地提高自己的理想?

 

阿瑪斯:一個人也許無法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理想是什麼。如果不夠清楚,他就會以各種方式來變換自己的理想。如此一來,理想就更模糊不清了。有時我們也會刻意讓理想變得模糊,藉以逃避當下的真相;我們會害怕面對理想無法滿足時所產生的絕望,因為那時你就必須面臨自我的死亡了。這就是為什麼某些已經享有「一切」的人,卻以自殺了結了自己的生命。

 

當理想還遙不可及的時候,你仍然有一個追求的目標,這個目標可以帶給你一些希望。從另一個角度來看,這股希望卻製造出了更深的痛苦。

 

我們要達到的是一個既無希望也不絕望的境界。如果不借由內在工作去理解自己,這樣的境界絕不會出現。

 

學生:但我們也會把內在工作或覺醒變成一種理想。

 

阿瑪斯:沒錯。即使如此,內在工作仍然有效,因為你會變得更清醒,更能意識到本體。你會發現:「奇怪!昨天我已經開悟了,為什麼現在我又痛苦了起來?」因為想開悟也是一種野心,而且你會發現,即使開悟也無法為你帶來快樂。開悟並不是重點,重點是不去擔憂什麼,只要活得快樂就夠了。我必須讓所有的能量中樞都和諧地運作。

 

最終你會發現,只要試圖達成任何理想,你都會覺得痛苦。只有充分經歷痛苦的過程,你才能認清這一點。如果深深地經驗了痛苦,並且對這個過程產生了完整的瞭解,你就成熟了。一個真正成熟的人會深刻地感覺到,快樂與和諧都存在於吾心深處。他同時也能瞭解渴求快樂與和諧只會切斷實相跟他的關係。因為他已經成熟到可以理解這個法則,所以就不再渴望什麼了。

 

一個真正成熟的人很清楚他最想要的就是快樂,同時也很清楚只要渴求快樂便得不到快樂,因此他會按照這個法則而行事。另一個人雖然懂得這個道理,但尚未成熟到願意按照這個法則去行事。成熟意味著你的認知已經足以使你停止追夢,不過這需要經歷許許多多的失望才行。

 

真正的目標—做你自己

 

學生:如果既沒有理想,又不能達成理想,那我們該如何教導孩子呢?

 

阿瑪斯:你只要教導孩子如何去愛自己就夠了。只要你的孩子能學會做自己、喜歡自己就夠了。還需要別的目標嗎?

 

學生:他還是得賺錢養活自己,有能力生存啊……

 

阿瑪斯:誰說你必須有目標才能養活自己?如果你喜歡自己,自然會知道自己必須有工作、必須賺錢才能活下去。你會快快樂樂地去做這些事,而不是因為你想達成某個目標。

 

學生:不過目標也可以是賺足夠的錢去……

 

阿瑪斯:不,這絕不是真正的目標。真正的目標就是做你自己。我們所認定的目標往往是問題的根源,若是沒有任何目標,你就能安住於當下。有了想要達成的目標,勢必會感到不滿足。目標會帶來掌控性,使你無法流暢無阻地運作。掌控性若是出現,怎麼會有喜悅呢?在你掌控自己的那一刻,你的喜悅和快樂已經被封閉住了。你或許會怪上帝為什麼把事情弄成這樣,但整個真相就是如此。

 

歡喜的態度與外在活動無關,卻跟接納自己有關

 

學生:為什麼?

 

阿瑪斯:這件事你必須問上帝才知道。每一個進行內在工作的人,到了某個階段都必須跟上帝交手。最終的衝突就是跟上帝的關係。

 

學生:如果你必須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,該怎麼辦呢?似乎只能克制自己了。

 

阿瑪斯:真的喜愛自己,就會以歡喜自在的心情去做你必須做的事。既然必須去做它,為什麼要不喜歡呢?譬如你不喜歡煮飯,但家裡既沒飯吃,餐廳又不營業,所以你必須煮飯。如果真的愛自己,你就會開開心心地去煮飯,為什麼要說「我不喜歡煮飯」呢?一個真的愛自己的人,對自己必須做的事一定會抱持著歡喜的態度。歡喜的態度跟外在活動無關,但是跟接納自己有關。

 

不論是與人交談、看電視、開車或游泳,那份喜悅會隨著我所做的事而有所改變嗎?為什麼會有改變?如果有改變的話,就是一種制約,一種行為上的局限。你的外在活動不應該會改變你內在的喜悅,如果有所改變,就顯然是在認同一個跟你的本體無關的東西。一旦能認清做什麼都沒差別,你就不會急著想完成什麼或擔憂將會發生什麼事,如此一來,緊張和焦慮就不見了,因為它們不再有出現的理由。

 

學生:如果我不喜歡看牙醫,是否意味著我不愛自己?

 

阿瑪斯:是的。

 

學生:看牙的痛苦難道也是一種喜悅嗎?

 

阿瑪斯:喜悅跟痛不痛苦有什麼關係?喜悅跟苦樂都無關。我們總以為享樂是一種快樂,其實喜悅才是真正的快樂。享樂往往是痛苦的反面,但喜悅卻不是。因此,痛苦和喜悅是可以並存的。你有沒有可能自自然然地讓喜悅出現。喜悅跟當下的開放性有關,因此你不能去揀擇什麼。當你沒有任何偏好時,喜悅就出現了。喜悅乃是對經驗保持開放的一種態度,其中是沒有掙扎的,因此喜悅不是任何事情的結果。只要你真的能做自己、接納自己的經驗,自然會有喜悅,因為你就是喜悅的源頭。

 

學生:喜悅(joy)和至樂(ecstasy)有何不同?

 

阿瑪斯:至樂跟喜悅是兩種不同的感覺,它有時會示現成喜悅,有時是愛,有時是強烈的快感(pleasure)。至樂通常是比較強烈的感覺。經驗到自己的本體可以稱得上是一種至樂。喜悅、至樂和強烈的快感都是真我的不同面向。還有許多其他的感覺,也都是大部分的人所無法享有的,譬如祥和、慈悲、感恩、知足、愛、熱情、一種快要溶化掉的感覺等等。

 

另外像是力量、權力、價值感、擴張感、煥然一新的感覺、澄明之心、內明經驗(brilliance)等等,也都是非常令人滿足的本體經驗。祥和或完整感可以讓所有的慾望消失。純粹的覺知也可以是非常強烈的至樂感。為什麼我們只想到快感和快樂,純然的存在可能更令人滿足、更深刻一些。最深的滿足通常不是源自於喜悅或快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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鑽石途徑DiamondHear

作者:阿瑪斯A.H.Almaas

譯者:胡因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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