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馬哈希的同在帶給我如此強而有力的經歷,然而他所說的:「你自己就是神」,以及「找出誰是那個觀者」的建議,對我卻仍然很難接受。我那一直想要找外在的神的傾向,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語以及強而有力的同在而消失。
我自己想著:「當巧克力本身並不好,我要品嚐巧克力」(It is not good to be chocolate, I want to taste chocolate),我要維持與神是分開的狀態,這樣我才可以享受與祂聯合的那種極樂。
下午時間,當我看見那些跟隨馬哈希的求道者進來後,我用一種身為克里希那神狂熱的奉獻者,所帶有偏見的眼光看他們。我看到他們安靜的坐著,什麼事也不做。我心裡想著:「這裡沒有人頌唸著神的名,也沒有人用念珠反覆念著咒語,他們怎麼能夠認為自己是虔誠的奉獻者呢?」我當時對於宗教崇拜的看法相當的受限,這些人也許在冥想,然而在我看來,他們只是在浪費時間。
我轉而看著馬哈希,相同的批判想法也同樣升起:「這個人應該對於他的追隨者以身作則才是。但是他就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,完全沒有提到神,他看起來好像都沒有頌唸神的名號,或是將他的注意力放在神的身上。他的弟子們之所以會懶惰的坐在那裡,正是因為他們的老師什麼事也不做阿。這樣的人如何能夠把神顯現給我看呢?他看起來對於神好像沒有什麼興趣」
這些想法充斥在我腦海中,沒有多久時間,我對於馬哈希以及圍繞著他的那群弟子就開始感到厭惡。在我正式任職前還有一段時間,但是我已經不願意花時間跟這個道場裡的懶人們相處。我在聖山Arunachala的另外一邊,幾公里以外,在北邊山丘的樹林裡,找到了一塊相當安靜的地點,我在那裡獨自一人、且不被打擾的崇拜克里希那神,用念珠不斷頌唸他的名。
我在那裡待了一星期左右,深深的沈浸在我的操練中。克里希那神常常向我顯現,而我們常常在一起玩耍。在這段期間即將結束時,我感覺到是時候該回去馬德拉斯開始準備我的新工作了。當我離開這個小鎮時我又去拜訪馬哈希的道場,一方面是為了說再見,一方面是為了要告訴馬哈希,我不需要他的幫助將神顯給我看了,因為我已經靠著自己的努力天天都見到神了。
當我來到他面前時,馬哈希問我:「你這陣子住在哪裡?在做什麼?」
「我在山的另外一邊」我回答他。
「你在那邊做什麼呢?」他接著問我。
他可是給我機會說出來了,「我都跟克里希那神玩在一起呢」,我回答他,帶著非常自以為是的口吻。我對於自己的成就感到很自豪,並且認為我比馬哈希強,因為我很確信這段期間克里希那神,絕對沒有向他顯現,也沒有跟他一起玩呢。
「喔,是這樣阿」(Oh, is that so ?),他看起來有點驚訝又感到有興趣的樣子,「很好,非常好,那麼,你現在看到祂了嗎?」(Very good very nice. Do you see Him now? )
「不,先生,現在我沒有看到祂」我回答他,「我只有在有祂的異象(visions)顯現時才會看到祂」,不過我仍然對自己感覺很良好,我覺得我被允許看到這些異象的顯現,馬哈希可沒有呢。
「所以,克里希那神來到你面前,跟你一起玩耍,然後祂又消失了?」馬哈希說,「一位像這樣會出現然後又消失的神,有什麼用呢?如果祂是真的神,祂應當要一直與你同在才是。」
馬哈希對我有這些異象顯現的經驗缺少興趣,讓我有一點洩氣,然而我仍然無法聽進他的建議。他是要告訴我,放棄尋找一位在外面的神,相反的,應該去找出究竟是「誰」想要找到神,找出這個「誰」的本質以及他真實的身份,這對於當時的我是很難接受的。身為一輩子奉獻於追求克里希那神的我,除了瞭解靈性的渴求就是尋找一位具體的神以外,我無法理解靈性的追求還有別的含意。
雖然他的建議對我不太受用,然而馬哈希還是很吸引我、鼓舞我。我請他給我祈禱文、咒語(mantra)之類的,希望藉此讓他多少認可我自己的靈性追求方式,但是他拒絕了─雖然其後當我回到馬德拉斯,他在夢中向我顯現,給了我一段祈禱文。我又請馬哈希給我Sannyasa(棄絕三界的苦行)的操練,因為我並不是很喜歡在馬德拉斯的新工作,我之所以接受那份工作是為了可以見到馬哈希,馬哈希一樣拒絕了給我Sannyasa的請求。因此,在我帶有偏見的觀點看來,從馬哈希身上除了有一個很好的經驗以及糟糕的建議外,無法再得到什麼了,我回到馬德拉斯,開始了那份新工作。
我找到了一間很好的房子可以住下來,這房子大的可以住進我的全家,我並且開始上班。這份工作對我而言並不有趣,然而我盡責的、盡我最大的能力去工作,因為我有妻子、孩子需要照顧。我所有剩餘的時間以及精力,就都拿來作為與克里希那神的交流上。我將家裡一個房間設為敬拜克里希那神的祈禱室,告訴我妻子,當我在祈禱室裡的時候,任何人都不能來打擾我。每晚深夜二點半時,我會起床、在祈禱室做我的sadhana(儀軌─註:儀軌是「自我成長」,是包括靜坐 , 咒語和吉祥的祈禱等的一套每日祈禱的方式)。有時候我會讀克里希那神的各種故事,或是Upanishads,或是Gita,但是大部分的時候我則是不斷的覆頌克里希那神的名字,我將覆頌祂的名號跟我的呼吸同步,然後,我計算我一天大約呼吸二萬四千次,我決定至少我每一次呼吸時都應該頌念一次,並且不能浪費任何一次的呼吸次數而沒有頌念祂的聖名,這個目標我很容易的就做到了。
然後我突然想到:「在我之前的歲月裡,我並沒有一天頌念這麼多次的聖名阿。這些過往的呼吸次數不就浪費掉了?如果我可以增加我頌念的次數達到一天五萬次,那麼我就可以彌補我年輕時浪費的呼吸次數了。」我一樣很快的就達到了這個目標,成功的使我頌念次數與每次呼吸的一部份時間同步。
每晚深夜二點半至九點半,我會待在我的祈禱室做這樣的頌念,然後就需要準備上班,我的工作是上午十點開始。當我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後,我會再度把自己關在祈禱室裡,再開始進行頌念克里希那神的聖名,直到該就寢的時候,我也睡在祈禱室,以便我可以切斷跟家人的互動,我停止與他們交談。
一個清晨,大約二點左右,我聽到我的祈禱室外面有聲音,我知道那不可能是我的妻子,因為我已經給她嚴格的指示,當我在祈禱室裡的時候不可以打擾我。我想到可能是我在旁遮普的親戚來拜訪我,從旁遮普來到馬德拉斯的火車通常在傍晚時抵達,然而由於火車經常誤點幾個小時,因此我想我的親戚們可能一直到半夜才剛剛到達我家。由於好奇心被激發了出來,因此我決定打開房門看看他們是誰。讓我極為震驚的是,當我打開門後,竟然看見Rama, Sita, Lakshman, Hanuman這四位印度教的神祇,帶著閃耀的光芒的形象,站在門口。我不明白為何祂們來到這裡,因為我只潛心崇拜克里希那神,從來沒有感覺受到Rama神的吸引,然而,我還是非常敬畏又恭敬的向祂們頂禮膜拜。
是Sita神舉起她的手先開口說話:「我們從Ayodhya來到這裡拜訪你,因為Hanuman神告訴我,在馬德拉斯有一位偉大的崇拜克里希那神的虔誠奉獻者。」,我看著她舉起的手,不經意的注意到她的手掌裡刻著這些話,我想這應當給我永久深刻的印象,因為每當我回想起那一天,我就會清楚的看見她手掌中刻著的那些話,正如當天她出現在我面前一樣。祂們的身體並不像一般人類的身體,因為我可以看穿他們的身體,而模糊的看見在他們身後的東西,然而他們都是極為美麗。過了一會兒,場景突然轉到一處風景地,我站在那裡,看見一座山,以及一隻巨大的garuda(註:印度神話中鷹頭人身的金翅鳥)在天空飛翔,它一直朝向我飛來,卻無法成功的飛到我這裡。我沒有辦法感覺到時間經過了多久,這個異象好像才持續短短的時間,然而我卻聽到我妻子在門外告訴我,如果我再不去上班,我將要遲到了。因此,我估計它們從半夜二點半左右持續到上午九點半。由於看到了這個異象以及所花去的時間,這是我從指定自己每天都要頌念五萬遍克里希那神的名字以來,第一次沒有達到。雖然我有這麼神奇的經驗,我仍然對於自己沒有達到頌念的目標感到罪惡感。我沒有把自己這個奇異的經驗告訴辦公室任何人,因為我學習禁語,除非工作上需要,其他時間我都保持安靜不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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