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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稍晚,我嘗試開始繼續我的頌念,然而我竟然發現我無法再覆頌克里希那神的名字了。我的心靈似乎拒絕配合,我也沒有辦法讀任何的靈性書籍。我的心靈,在一種寧靜以及全然無思想的狀態下,拒絕專注在、或是將它的注意力放在任何一個我試著要注意的靈性客體上。這真是極為神秘,四分之一世紀以來,我的心靈可以毫不費力的流瀉出這些聖名,然而現在我竟然連一次也做不到。


我立刻去找在馬德拉斯的Ramakrishna Mission 會所的帶領人,他的名字叫做Swami Kailasananda,我告訴他,我做sadhana(儀軌)的時候遇到了困難,我頌念神的名好多年了,也讀了許多靈性的書籍,然而,現在不論我多麼努力,我的心靈都不願意專注在與神有關的事物上。

Ramakrishna Mission告訴我,這個情形跟基督教提到的「靈魂的暗夜」(the dark night of the soul)很像。他說,有時候在操練sadhana(儀軌)時的某個階段,修行者會發現經過數年的操練,突然來到一個非常艱難、感覺毫無所穫的時期。除了請我不要放棄以外,他也建議我參加他們會所的聚會,因為他認為在聚會的氛圍中,或許我會比較容易找回我對於神的思想。他的建議並沒有使我感到滿意,我從來沒有再回去找他,也沒有參加過他們的任何聚會。我又去找好幾位住在馬德拉斯的著名的靈性導師(swami),但是他們的建議都是大同小異:「不要放棄,參加我們的聚會,這個問題很快就會過去了。」

我從來沒有參加過他們任何的聚會,部分的原因是我不太認為這些聚會有用,部分的原因是,我認為他們並沒有能力給我建議。雖然我可以看出來他們是相當好的求道者,但是我也感覺到他們並沒有直接與神相通的體驗,以我的觀點言,需要有這個經驗,才能夠讓他們通過我測試的標準,讓我認為他們夠資格給我正確的建議。

我又想到了在Tiruvannamalai的馬哈希。我最近在我的祈禱室內,曾經有一次看見他面帶微笑的站在我面前,他並沒有對我說什麼話,而我當時對於他的顯現也沒有感覺到具有什麼深刻的含意,現在,我倒是得修正一下我的看法了。

「這個人」,我想著,「不知怎麼的有一個身體或一個形象,大老遠的來到我在旁遮普的家,指引我到Tiruvannamalai去找他。當我到達那裡、坐在他身旁時,我有一個非常好的經歷,他應該夠資格給我建議。也許他出現在我的祈禱室,正是要我再去Tiruvannamalai找他呢。既然在馬德拉斯沒有人可以給我、我認為有價值的意見,我想也許該再去找他,看看他如何說。」我仍然對於他的哲學沒有興趣,但是我相當受到他的人格以及同在的吸引。

接下來的那個週六我有半天的休假,連同星期日本來就是休假日,因此我星期六搭上火車,再一次去馬哈希坐著的大廳裡。如同第一次的拜訪,這一次我認為我還是因為私事找他,因此我尋找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想要跟他說上話。我運用第一次來的時候相同的策略,在他用完午餐後跟著他進去,我知道那個時候大廳不會有人。如同我前次的經驗一樣,他的隨從又想要請我出去,等下午二點半後再來,再一次的,馬哈希出手干預、同意讓我進去見他。

我坐在他的腳前,開始告訴他我的故事,「過去的二十五年來,我勤奮的操練儀軌,大部分是頌念克里希那神的聖名。一直到最近,我成功的可以每日頌念五萬次他的名號,我也讀了很多靈性的書籍。然後Rama, Sita, Lakshman, Hanuman這四位神祇向我顯現,祂們離開後,我竟然沒有辦法再繼續我的操練。我沒有辦法繼續頌念祂的名號,沒有辦法讀書、沒有辦法冥想。在我內在,我感覺到非常深度的寧靜,但是我卻再也沒有任何的慾望、讓我可以把注意力放在神的身上。事實上,我連想要試一下都沒有辦法。我的心靈拒絕讓自己投注在與神有關的思想上。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?我又該怎麼辦?」

馬哈希看著我,問我「你是如何從馬德拉斯來到這裡的?」

我看不出他問我這個問題所要表達的重點,但是我仍然禮貌的回答他「搭火車」

「那麼當你坐火車到達Tiruvannamalai車站時,又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他問我。

「喔,當我下火車後,我就叫了一輛牛車,載我來到道場」

「那麼,當你坐牛車到了道場,付錢給駕車的人之後,這輛牛車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

「它就離開了,我想它應當再次回到城裡了」我回答他,仍然不瞭解這些問題要表達什麼?

馬哈希向我解釋他為何要問我這些問題,「這班火車已經載你抵達了你的目的地了,你下了車,因為你再也不需要它了。它已經帶你到達你要抵達的地方,正如這輛牛車載你抵達了道場,你就再也不需要火車或是牛車了。他們不過是帶你來到這裡的憑藉而已。現在你已經在此地了,他們對你再也沒有用處了。」

「你所操練的儀軌對你而言,也是一樣。你的念咒頌念,你的閱讀、你的冥想,所有的這一切,都已經帶你來到你靈性追求的目的地。你再也不需要他們了。你仍然不願意放棄它們,因此它們自願離開了你,因為它們已經完成了它們的使命。你已經到達了!(You have arrived)。

然後他專注的注視我。我突然感覺到我全部的心靈以及身體,被純淨的浪潮完全的洗淨。它們是在他寧靜的凝視中被洗淨的。我可以感覺到他專注的凝視進在我內的天心(Heart),在他那十分吸引人的注視下,我感覺到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洗淨。一個徹底轉變的過程開始進行─舊的身體裡的一個一個細胞死去了,一個新的身體重生而取代了它。

然後,突然之間,我明白了,我明白了他一直要告訴我的,在實相中,我一直就是、將來也永遠都是。這是一個在我認知到了我的自性(Self)時所發生的瞬間的衝擊。我是有意的用「認知」(recognition),這個字眼,因為當這個經驗突然的臨到我的那一瞬間,我知道─絲毫沒有任何誤解的,這個經驗所體會到的平安以及幸福的境界,與我八歲時在拉合爾,當他們遞給我芒果汁,而我突然深深的沈浸在那個平安幸福的境界,以致於無法拿芒果汁的經驗,是一樣的。馬哈希在他寧靜的注視中重新讓我確立了這個境界,而這次則是永久的經驗了。

長久以來,這個「我」一直想要找外在的神,因為他一直渴望回到那最初的、當他還是孩童時的那個經歷,這個想要找外在的神的慾望,被馬哈希所啟示給我那直接的真知(direct knowledge)以及對於自性的直接體驗而完全消除了。我無法描述那個經驗,書上說的沒有錯,它們是無法以言語描述的。我只能提到一些比較表淺的事情,我只能說,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、每一個分子,急劇的轉變他們的注意力至自性裡,因它們全部認出來,並直接的體驗到這個賦予他們活潑的生命以及支撐著它們的,正是自性(Self),但是這個經驗本身我完全無法描述。我知道我所有靈性的追求已經徹底的終止了,但是對於這個真知的體驗卻永遠一直持續、難以描述。

我站起身來,深深的向馬哈希頂禮表示我的謝意。我終於完全瞭解他過去以及一直以來的教導了。他告訴我不要執著於一個外在的神,因為所有的形體、形式都將毀朽,他看得出來我最主要的障礙,是來自於我對於神那美麗的形象的迷戀,以及對於藉由他們感到神的愛的執著。他建議我不要去注意那些不是永存的外在的神的各種形象,而應該去詢問:想要找到神的這一位,這一個「我」,他的本質以及本源為何?他試著要指出什麼才是真實以及永恆的,然而我卻愚蠢又自負的不去留意他的建議。

以我現在瞭解的後見之明,我已經可以看出他所問的問題:「我是誰?」,這個問題我早應該在好幾年前就這樣問自己。在我八歲時我對於自性有了直接的體驗,然後我幾乎花費了一輩子的時間想要尋回這個經驗。我的母親說服我,如果我奉獻於克里希那神,我將可以找回那個經驗。我也多少被洗腦要去尋求一位外在的神,因為我以為這樣可以幫助我,回到我如此渴望找回的經歷。在我一生的靈性的追求道路上,我遇見了數以百計的導師(swami)、聖人以及老師(guru),他們之中沒有一位如馬哈希一樣,告訴我如此簡單的真理。他們之中沒有一位說:「神在你的裡面,祂沒有離開你,你自己就是神,如果你藉由問自己:『我是誰』,而找到心靈的本源,你會在你的天心(Heart)也就是自性裡,經驗到神。」如果我能夠更早的遇見馬哈希,聽從他的教導並且付諸實行,我很可能早已經不需要花費那麼多年徒勞無功的力氣,去尋找外在的神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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